Wednesday, September 15, 2010

重庆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矛盾体

  城市心灵

  北方人不明白为什么重庆的冬天比大兴安岭还难过;而南方人也搞不懂重庆抱着两条大江,却仍然缺水

  文、摄影 | 郝飞

  几个月前的一天,我被重庆阴冷的毛毛雨困扰着,手脚冰凉。长江水枯到了极致,几乎裸露的河床奔放地展现自己粗糙的皮肤。这一年之间,重庆似乎经历了许多一百年都难以碰到的事情—— 最热的夏天和最冷的冬天,以及长江和嘉陵江几乎干涸。很多事情我们无法预料,很多事情我们永远不会明白,这就好比北方人不明白为什么重庆的冬天比大兴安岭还难过;而南方人也搞不懂重庆抱着两条大江,却仍然缺水。

  人们三三两两地在卵石滩上嬉戏,似乎都在享受这一切,而我一个人一动不动,呆滞得像一颗卵石。远处有一群孩子,光着脚丫,将身边的卵石扔进所剩无几的江里,每溅起一个更远的水花,便欢呼一次。我上去问:“你们在比谁扔得远吗?”孩子们一边继续扔石头,一边用生硬的普通话大声回答:“我们多往江里扔点石头,江水就会涨起来啦!”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就能将难题解决,该有多好。

  重庆就是这样一个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矛盾体,它带着强烈的情绪,把炎热与阴冷、激情与冷漠、速度和惰性、伟大与渺小和城市本身无序地堆积在一起,也许正是因为这种神奇的并置,才给了人们对城市本身的更多遐想和思考。

  我想,自己之所以能够把喧闹的城市幻想成一个寂寥的地方,是因为一个诡异的假设——  没有语言、没有声音、没有颜色,甚至没有像样的光线⋯⋯所有的感受都只能通过情感收集在每个人心里。

  在雾中穿行,心情就像梦的记忆般平静,看似浅显却又真实。展现在你眼前的,便是一部私人的城市心灵史。

  这些暗淡的光线表达着一种宣泄与逃避,我们在忽略了自身的思考与感受的同时,同样忽略了我们原本可以获取的幸福。

  如果虚构成真,我依旧会坐在朝天门码头的台阶上等你,你是我的光线。而我们应该如何去感受这个备受争议却永远保持自我的城市?你总有自己的方式。

  于是顾城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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