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September 19, 2010

中国渔民闯荡钓鱼岛

  中国渔民闯荡钓鱼岛

  中国渔船一旦驶近钓鱼岛,日本海上保安厅的巡逻船机会快速驶过来,夹杂着闽南话、普通话和日语喊话……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梁嘉文 实习记者秦逸发自北京 9月初,热带风暴“南川”刚过,福建晋江深沪港的渔民,就迫不及待地驾船出海,期待在一年中短暂渔季结束之前,多捕一船好鱼。

  处在台湾海峡西岸、晋江东南沿海突出部的深沪镇,周边三面环海,一面靠山,这里的人们祖祖辈辈都以打渔为生,当地的深沪鱼丸更是驰名省内外。

  然而,这些年来,深沪渔民的日子有点不好过,因为大量的捕捞活动,近海渔业资源越来越少,要想捕到一船好鱼,船不得不准备更多的油料给养,驶向更远也意味着更危险的海域。渔船出海的成本越来越高,少则数万元,多则十数万。对于当地的普通渔民来说,出海一次如果捕不到鱼,就可能陷入破产的境地。

  深沪镇的正对面是台湾,海上作业的渔船时常遭到对岸渔政执法船的驱离,向东北驶向渔业资源丰富的钓鱼岛海域,是当地渔民的选择之一。

  在深沪镇老渔民的记忆里,那时的钓鱼岛就如蔚蓝大海上的一颗珍珠,不仅周围的鱼特别多,而且还能上岛捡到不少海鸟蛋,更是躲避海上风暴的好地方。现在,深沪镇的年青渔民只能从老人口里得到钓鱼岛的描述,因为这些年来,他们的渔船很难靠近钓鱼岛海域,靠岛休憩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中国渔船一旦驶近钓鱼岛,日本海上保安厅的巡逻船机会快速驶过来,夹杂着闽南话、普通话和日语喊话,尽管中国渔民听不太懂他们具体说什么,但也明白大体意思。

  这时,中国渔船都会赶紧结束作业,驶离钓鱼岛海域,因为一旦行动迟缓,这些上千吨级的日本巡逻船就会迎头或者拦腰撞过来,仅百余吨的小渔船如果被撞到,很可能会船破人亡。

  尽管如此,为了生计,渔民还是会驾船前往钓鱼岛海域,冒一冒险。“哪里有鱼就去哪里嘛,那里是我们的传统渔场。”一位陈姓渔民正准备驾渔船出海,因为海上的日晒雨淋,脸庞显得黝黑,但眼睛炯炯有神,有些凌乱的头发,还渗出些许海盐。在这位当地渔民的眼中,今年9月7日以来中日间出现的钓鱼岛撞船风波,就好像他们在海上常遇到的风浪……

  村里老渔民曾经登过岛

  从深沪港驾船出发,需要大约一天的时间才能到达钓鱼岛海域,这里离台湾基隆市约92海里,离日本最近的国土石垣岛也差不多100海里。

  陈姓渔民告诉本报记者,钓鱼岛处于我国的东海靖鱼场,每当太平洋黑潮流经这里时,会带来大量的鱼群,他的渔船曾多次去过钓鱼岛海域捕鱼。“那就是个无人岛,大一点的岛上草长得多一点,岸边的礁石比较多,大一点的渔船不太好靠近,担心触礁。如果海上雾大的话,根本就看不清楚。”

  在钓鱼岛的几个小岛之间,还有一条宽达1000多米的小海峡,以前每当遇到海上大风浪时,福建、浙江还有台湾的渔民常会驶入避风。不过,陈姓渔民没有驾船驶入过这个小海峡,只是听村里的老渔民提到过。在当地渔民的眼中,这个足以牵动中日两国敏感神经的钓鱼岛,它最重要的价值或许就是“鱼多”。

  深沪镇的陈应几年前也是渔民,现在已经改行做起生意来。他告诉记者,渔民是个苦差事,常年在海上漂泊,哪里有鱼就到哪里去,“往往管不了什么禁区了”。几年前,陈应跟他的几个兄弟还去钓鱼岛海域捕鱼,但这两三年间,那里的鱼潮少了,前往的渔船也少了。今年听说那里又出现鱼潮,所以渔民才纷纷赶去那里拖网。

  对于渔民来说,因为时常受到台风的影响,还加上政府规定的休渔期,捕鱼的黄金季节其实十分短暂。晋江市一年一度的伏季休渔期8月1日才结束,开渔后又连续遭遇了几场台风,渔民捕鱼心切,一年的收成好坏就全决定在这短短的个把月时间里。陈姓渔民的小侄子,20刚出头,才在海上闯荡几个月,他告诉记者,一条大一点的船,出海一次的柴油都要几万块钱,如果不能满载而归,肯定是要亏本的,“上个月我才挣了1400多块钱。”

  当地渔民全都知道钓鱼岛的特殊性,也知道日本非法扣押中国渔民的消息。陈姓渔民大声说:“我们在自己的领海打渔有什么不可以!”

  至于究竟有多少中国渔船前往钓鱼岛海域捕鱼,一时难以获得一个准确数据,日本海上保安厅日前公布的一份数据或许可以做参考,这份数据显示,8月份有80余艘中国渔船驶入钓鱼岛海域作业。

  日本巡逻船追得渔船四处跑

  受热带风暴的影响,东海海域时有海浪警报发布。然而对于渔民们来说,警报不止来自于广阔的大海本身。虽然渔民们都认为,捕鱼时是渔船追着鱼群跑,一作业起来就“没办法有禁区了”,但当在钓鱼岛海域看到游弋的日本巡逻船时,渔民们却能真切地感觉到“禁区”界限的存在。

  深沪的渔民一般的出海范围南抵广东边界的东山,北抵钓鱼岛附近。陈应告诉记者,每当渔船开到钓鱼岛附近海域,尤其是当渔船靠近钓鱼岛时,日本的巡逻船就会紧贴上来,追赶渔船,一边喊着掺杂着闽南语的日语,一边亮出高压水枪做威胁射击状。很多时候,还会有直升机飞到渔船上空驱赶渔民,“直升机旋翼的巨大气流,甚至能将船上的人刮下海,非常危险。”

  日本的巡逻船有1000多吨,90多米长,才30多米长的中国渔船,根本不敢跟日本船硬碰硬。陈姓渔民就跟日本巡逻船过了几次招,“他们的船那么大,逼近时那个浪可大了,我们的渔船直摇晃,渔民们都比较害怕,担心被日本船撞上。”

  很多时候,中国渔船都被日本巡逻船追得四处跑,渔民肚子里憋着一肚子怨气,这些也只能等归航后才能跟邻里诉诉苦。福建渔业部门的一位负责人告诉本报,我们的渔船上都装有卫星定位系统,渔船所处的位置,指挥中心的电子屏幕上一目了然。日本巡逻船追赶中国渔船的事件常有发生,据报8月份就发生过一起福建渔船被驱赶的事例。

  为了减少风险,当地的渔民做了相应的防范措施。有消息说,深沪镇渔民近年来添置的新渔船,船身多采用加厚的高碳钢板,防撞击能力有了提高。9月7日的日本非法扣押中国渔民事件发生后,深沪镇的数千渔民义愤填膺,纷纷站出来声援,要求日本政府放人。

  中国渔民还会去钓鱼岛捕鱼

  “是自己国家的海域却又不能去捕鱼,看着心里真不是个滋味。”陈姓渔民说,知道惹不起日本人,现在又出了渔船被扣的事,大家的心里都很不痛快。

  被日本非法扣押的船长詹其雄,与这位陈姓渔民同是深沪镇人。向本报记者提到詹当前家里的情况时,陈姓渔民口里透着浓浓的关切。他说,詹其雄家84岁的祖母知道孙子被日本人抓走的消息,因为担心詹其雄的安危,一时气急攻心,就撒手走了。

  如今,壁山社区海边的詹家屋内,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白色的蜡烛火光摇曳。

  按照当地的风俗,长孙詹其雄应该回家送葬的,但7天的守灵时间已过,詹其雄目前命运未测,回家替他祖母送葬是赶不上了。詹其雄的母亲陈阿婆患有白内障,眼睛半盲,听到儿子被日本人抓去的消息,几日来都在家里默默流泪。

  陈姓渔民的渔船就要出海了,他告诉记者,这次出海只有几天的时间,他期待这次能满载而归。当记者问他今后还会不会去钓鱼岛捕鱼时,他的声音突然高了个八度,异常坚定地说,“当然去,为什么不去,那里是我们的领海啊!”站在船头甲板上的这位汉子,拍着胸脯补充说,还没有听说周围有渔民决定不去钓鱼岛捕鱼的。

  记者祝福他们满载而归,他和他的小侄子都在电话那头笑了。他们风趣地说,希望不要再碰到日本船了。这一天,深沪港没有风,也没有雨,广播里“渔民之友”节目正传来亲切的播报声,有即时气象消息,但更多的是遍布在各个海域作业的渔民们互报平安的祝福话语。

  把钓鱼岛问题纳入外交谈判轨道

  【作者】林晓光(中共中央党校教授)

  《国际先驱导报》文章 目前,中日围绕钓鱼岛的新一轮博弈和较量正在进行之中。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使得钓鱼岛再一次成为中日关系中引人注目的焦点,牵动着中日两国和国际社会的目光与神经。

  对于钓鱼岛问题的解决方案,中方曾经采取了“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基本方针,希望稳定现状以维护中日关系的大局。但是日方却置中方的善意于不顾,不声不响地在钓鱼岛问题上搞了许多小动作。从日本右翼团体登岛设立灯塔,到后来日本政府把灯塔改为海上保安厅管理;从日本议员不断飞临钓鱼岛上空“视察”,到日方巡逻舰船拦截、驱逐、冲撞中国(包括台湾)的渔船;从宣布“离岛保护法”、准备在离岛驻军,到编成两栖作战部队、拟与美军举行以“夺回岛屿”为中心任务的军事演习……

  日本不断加强对钓鱼岛的控制,以及单方行动使得“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已经无法有效维护钓鱼岛海域的稳定。继续奉行上述方针政策,将可能导致钓鱼岛问题的迁延不决和日方对钓鱼岛的控制继续强化。

  显然,中国在解决钓鱼岛的问题上更具有紧迫感。那么在当前的国际政治环境下,如何才能解决钓鱼岛问题,至少不让钓鱼岛问题成为中日间关系危机的“活火山”。现在到了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刻了。

  提交国际法院裁决是否可行?笔者认为,可能性不大。原因很简单,中日双方都坚持自己对于钓鱼岛的主权,都不会接受第三方对己方主权的裁决或判决。事实上,双方目前的立场基本上排除了法律解决的选择。

  既然“搁置争议”的原则已经被日方破坏、难以为继,法律解决的可能性又微乎其微,那么是否可以探讨通过外交途径、谈判对话的方式谋求政治解决呢?

  尽管目前中日双方都坚持钓鱼岛主权属于己方的强硬立场,均无进行谈判协商的明确意愿,但如此僵持下去、听任危机事件频发,所损害的终究是中日两国的共同利益和地区的和平与稳定。如果能拓宽思路、慎重谋划,探寻可能有助于解决钓鱼岛问题的多种途径和方式,当不失为一种积极的思路和有所作为的努力。

  如果能够把钓鱼岛问题纳入中日东海外交谈判和交涉的日程或轨道,首先将约束日方不得继续单方面采取措施加强其对于钓鱼岛的实际控制,以形成有利于解决钓鱼岛问题的气氛和环境。其次,可以避免突发事件的频频发生对于中日关系大局的冲击,以及导致中日两国国民感情的恶循环。第三,可以改变“事后处理”的滞后型危机处理方式,研究制订预案,发挥“预防外交”的积极作用。

  如果能就钓鱼岛问题展开中日谈判,首先可否就捕鱼问题达成渔业协定,以保护中国渔民能够在世世代代捕鱼的传统渔场安全作业。其次双方可否达成共识,一旦发生纠纷,任何一方都不得以国内法单方面进行处理,应迅速由有关部门进行双边协商、妥善解决。第三,双方海洋执法部门可否进行合作,联合展开海上救难或取缔海上违法活动。

  当然,是否有必要就钓鱼岛问题展开双边谈判,迄今为止还只是从纯粹技术性、策略性的角度提出一个设想、寻求一种可能性。但是紧张的形势令双方不得不承认,钓鱼岛主权存在争议,为了避免纷争和危机升级,有必要进行谈判。

  但这与双方目前坚持的立场是否完全一致?两国政府是否有这样的意愿和考虑?两国国民是否能同意和接受就钓鱼岛问题展开谈判?更重要的是,“主权在我”的原则是可以谈判的吗?这些问题都不能不加以深入思考。“位卑未敢忘忧国”,在涉及国家核心利益的问题上,我们每一个人都不能放弃思考的责任、义务和权利。

  来源:国际先驱导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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