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日，石卷市，来自温州的研修生在临时住处接受本报记者采访，得知核电站泄漏，一些人哭了起来。本报特派日本记者 韩萌 摄
这些在石卷市的温州女研修生临时住在超市的一个仓库里。超市正门被废墟封堵，为了进出，她们专门在仓库的墙上打出一个洞。本报特派日本记者 韩萌 摄
海啸让日本重灾区仙台石卷市浸泡在海水中近5日。15日，曾经深达四五十厘米的积水逐渐退去，街道全部恢复了交通，然而，滞留在此的十多名温州籍女研修生却无法与家人取得联系，直至见到记者，她们才知道核泄漏的消息。
石卷市千人遇难
当地媒体报道称，截至14日，有着15.7万人口的石卷市至少有1000人遇难。其中不少死者，是在一个已成废墟的居民区被救援人员和当地人发现。
初到时，石卷市的很多街道上仍有四五十厘米深的积水，不时有市民蹚水走在街上，记者有时也不得不弃车步行。
在石卷市一家超市二楼的停车场，一群女孩听到记者说汉语时，异常激动，立即围拢过来。她们焦急地询问记者怎么进入石卷的，能否帮助她们向家人报平安。
水产公司最先遭袭击
她们是一群温州籍的研修生，其中一位叫郭玲玲。
郭玲玲介绍说，温州与石卷是友好城市，她与十多名工友于2008年通过劳务公司到石卷打工。她说，她务工的公司在海港边，是海啸在此袭击的第一家水产品企业。
听说海啸要来，公司老板通知她们往市区跑。“我们拼命跑，跑了快20分钟，才跑到这个超市的二楼停车场。刚歇几分钟，海啸就来了。”郭玲玲说，当时大家都吓哭了。
据她说，目前在石卷打工的温州人近百，分别来自温州的洞头县、平阳县和瑞安县。眼下，大部分老乡已经找到了，但仍有十多名在一家叫水振水产打工的老乡下落不明。
昨日下午，记者在采访途中看到了一辆水振公司的车，已经被海啸拍扁。
害怕核泄漏着急得哭
郭玲玲告诉记者，5天来，超市老板为她们提供了食宿。目前她们临时住在超市的一个仓库里。超市正门已经被废墟封堵，为了进出，她们专门在仓库的墙上打出一个洞。
几天来，当地停电、通讯中断，这些温州女孩不知道外面的信息，也无法和家人联系。直到记者提起，她们才知道福岛核电站发生泄漏，几个女孩着急得哭起来，告诉记者，她们很想回国。
下午3时左右，记者即将离开石卷时，街上的积水已经退去，交通基本恢复。
当天晚上，中国驻日大使馆传来消息，将派员到石卷市组织撤离，预计撤离发车时间为今日下午1时。
■ 讲述
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吞没
中国研修生逃到高处目睹海啸来袭
昨日，记者在石卷重灾区遇到一批中国研修生，她们在海啸来临之前及时逃到一家大型超市的二楼，得以生还，由于二楼居高临下，她们目睹了海啸来临时惊心动魄的时刻。
来自温州的研修生小陈在日本已经多年，在结束研修后，她嫁给了一个日本人，在石卷当地定了居。
“地震来时，摇晃非常强烈，不过我家的房屋没事，但电和煤气立即断了。”据了解，日本的房屋，尤其是住宅以木结构居多，通常在地震后为了防止火灾，电和煤气都会被切断。正因为断电，小陈没能第一时间看到电视上的海啸警报。“所幸这里的户外广播很快就响了起来——海啸快来了，立即逃跑。广播说，海啸可能有50米高，吓得我们赶紧往楼上跑。”
站在二楼，抬眼看海边时，眼前的情景顿时让小陈惊呆了。“我看到很多汽车翻滚着朝我们这边涌来，一眨眼的工夫，整个城市全被淹没了。还好海浪只淹到了我家一楼。”
另一名中国研修生郭玲玲和几名同伴一起逃到了当地一家大型超市的二楼，由于居高临下，她看到了更为可怕的场景，“海浪飞快地朝我们涌来，一些房屋被海水连‘根’拔起，电线杆也被推倒了，一座城市，几分钟的时间，全没了。”站在二楼，她眼睁睁地看到一些当地人奔跑不及，被海浪吞没，“海啸来时，下面还有很多人在跑，还有人开着车，一些跑得慢的老年人，眼看着就被海水给吞了，太可怕了。”
■ 亲历
日本人食物平分给中国人
超市员工给避难所里的人免费送食物
由于家里的东西都被冲毁，郭玲玲和其他的中国研修生，目前都住在石卷市避难所里。记者抵达时，这里依然停电停水，商店也关闭，吃饭就成了大问题。
郭玲玲说，目前日本政府配给的食物和水不多，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她们就去挖埋在废墟里的东西拿来吃，“这里有一个大超市，很多袋装的食物被埋在土里，我们就去挖出来，洗干净了再吃。”
郭玲玲说，地震后，尽管日本人也一样缺吃少喝，但仍有人主动给她送蔬菜送食物，完全没把她当外国人看。
采访结束时，正逢几名日本人推着小车，为中国研修生送食品和水。记者看到，这些食物只能实行配额制，每个人能分到的，也就是几瓶饮料，数袋点心。“这是一家超市的工作人员。”郭玲玲说，“他们每天都给我们免费送食物，无论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都平均分配。”
A14-A15版采写(除署名外)/本报特派日本记者 褚朝新 白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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